分級:R
腦洞 腦洞 腦洞，最後聯盟之戰，不算是長篇
所有角色屬於J.R.R. Tolkien，我所擁有的只有裡面的bug
Last word. 07
Thranduil隻身一人來到隸屬於諾多精靈的營區。他穿越區隔兩個營區的那片狹窄的森林，如同一匹安靜的鹿，身旁只有一名侍衛跟隨著。他身上銀色的輕甲依舊帶著那場戰鬥所留下的血污，似乎一抵達本營就過來了，根本來不及換掉。Elrond前來迎接他。整個營區現在亂糟糟的，後援的補給部隊剛剛才終於受到安置。許多諾多的醫者正匆忙前往辛達與南多精靈的營區，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。
「Thranduil殿下。」Elrond欲言又止。Thranduil嗯了一聲，Elrond隨即向他點頭致意。事實上，因為這場戰爭的關係、他們兩人同樣也已經足夠熟稔了，然而Elrond此時卻說不出任何一句額外的話來。
Thranduil草草地移開視線，那與他的父親Oropher極度神似的冰藍眼眸掠過一絲微弱的陰影。「讓我見你們的至高王。」他說。始終沒有糾正Elrond明顯喊錯的稱謂。
Elrond帶他進入了營地裡，前去找Gil-galad。在Thranduil的侍衛因為他們並肩行走而自動自發地落到了後頭時，Elrond伸手輕輕的拍了拍Thranduil的肩膀。隔著一層堅硬的鎧甲他感覺不到那下頭的肌肉是否緊繃得無法放鬆，不過他什麼也沒有問。最後他將他領到了Gil-galad的帳篷外頭，向Gil-galad通報了Thranduil的來訪，然後替他揭開因雨水而變得有些沈重的簾帳。
一線光隨著他的腳步進入了室內。
「很抱歉還勞煩您特地跑一趟，Thranduil王。」
Gil-galad說出的第一句話彷彿一個迎面痛擊。
Thranduil的腳步卒然停住，他緊閉著嘴，直勾勾地盯著黑髮的精靈看——他剛剛是怎麼稱呼自己的？
大綠林的王子一如死水的胸臆中忽然興起了一股極端激烈的情緒。這讓他差一點就要衝上前去質問他任何一個問題——直到他發現Gil-galad握著筆的手正微微地顫抖。他並不是真的如言語一樣無動於衷。
Thranduil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那片燭火。
「我帶來關於我父親的消息。」他說，語尾不自然地停頓住，無法再繼續。
接著Thranduil走上前去。無視於Gil-galad桌上亂成了一團的戰報和信件，他將手中一直握著的那柄長劍輕輕平放在桌面上。
沈重的劍身將柔軟的羊皮紙壓陷下去，上頭的血跡沾到了羽毛筆上頭的絨毛。Gil-galad認出那是Oropher的劍。他壓抑的沒有說話。
「他要我告訴您：請您記得當初他為何帶領我們參戰。並請您不用為此感到自責。這是他的決定，而身為臣民和他的兒子，我們願意跟隨。」
Thranduil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。相較於Gil-galad，大綠林的新國王確實對這樣的結果早已有了準備。儘管這並無法替他減輕那份同等的傷痛。
然而，聽聞這段話，一時之間Gil-galad只是流露出近似於茫然的神情，彷彿不知該作何反應。Thranduil耐心地等待他回應，看著Gil-galad輕輕撫過了那把劍冰冷的劍身。然後他站起身來。出乎Thranduil的意料，諾多至高王給了他一個擁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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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暈染整片天空的前一刻，天際線上殘存一片灼紅。那是這場浴血的廝殺留給世界的記憶之一。Gil-galad獨自前去了營地的最南方。儘管距離依然還很遠、但是那裡是離他們的故鄉最近的地方。他和其他所有人的故鄉。
他站在貧瘠的山丘上，唯有一片沈睡的森林綿延在遠處。然而他知道，只要一直往那裡去，將可以去到那片蓊綠的巨大森林。
Oropher，他在心中無聲呼喊。你的靈魂已經安睡了嗎？他不得不記起了那樣的事：他曾答應過自己，他不會放他一個人。
然而為什麼呢。
Oropher留給自己的最後一段話，如今他卻把它和一切混淆了。最後他們分別時，他究竟說了些什麼？他說他重視他的程度更勝過Gil-galad本身。但是自己又何嘗並非如此？他又何嘗並非如此。
Gil-galad痛苦地閉上眼睛，無力地向後靠上了冷硬的樹幹。他不想承認自己確實從未真正了解Oropher，只是因為他來不及。雖然他同樣不曾指望他們能有更多的時間，可這樣的結果從來都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——
然而，就在放棄的前一秒，Gil-galad察覺了某種不對勁。
他猛然睜開眼。
一陣猛烈的風吹過整片孤獨的草原，夜鶯悠遠的鳴叫貫穿了寂寥的平野。忽然之間他記起的是Thranduil說過的話；那個憔悴卻堅強的大綠林王子，Oropher之子替他帶來的口信。
『請您記得當初他為何帶領我們參戰。』
毫無預警地，一滴淚水滑落了Gil-galad的臉頰。
他想起來了。
那日的景色依舊歷歷在目，他怎麼可能忘記呢。大綠林的王一身戎裝、帶著整隊的軍馬出現在不遠處的丘陵之上。那時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，他們在山坡上形成一排緻密的剪影，將蓊綠的森林拋在身後，帶著屬於青草與樹木的清澈氣息加入這場戰爭。
Gil-galad記得自己當時問了Oropher一個問題，對於大綠林的王如此迅速的決定參戰，他感到非常好奇。對此Oropher給予了他一句話作為回應。
『如果不能擱下它，就會丟失它。』
Gil-galad仰起頭來。在悄然之中，Varda的星辰已然躍然夜空，像是一條河，流淌在無法觸及的地方。它們將永遠照耀他的前路。
他全部都想起來了。
他想自己應當感到釋然，然而心中卻殘存著空洞的撕裂感。滾燙的淚水不斷湧出眼眶，使得眼中所見到的星光變得破碎而遙遠。原來自己所說過的話，並不是真的從來不曾進入他們心底。
所以最後，Celebrimbor將火之戒與氣之戒交給了自己，以保全三戒的安全。
所以最後，Oropher確實將他們的軍隊分成了兩路。一路在前、一路往回。
然後他們從此與他訣別，走進灰色的雨裡。
他閉上雙眼，冷冽的空氣刺痛他的肺腑，他大口地呼吸著，因為即使如此、他不願忘記他，他不願忘記他們。
即使有些事物不會回來，終究會離開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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