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Starfighter/同人] Voice.

Starfighter同人衍生創作，所有故事與角色屬於HamletMachine，我所擁有的只有其中的bug。

CP:Praxis/Deimos

Warning:原作向，捏造結局。

Rating:R

Summary: 戰爭結束後。

寫的詞不達意且非常混亂orz 看不懂是正常的....

Voice.

「再見。」他說。清澈的聲音從幾乎不被使用的聲帶中送進安靜的空氣裡，像是一聲懸響落在一顆星球的蒼白表面，留下極淺的痕跡，在真空中其實什麼也無法聽見。他接著又重複了一遍。「Praxis，再見了。」

這就是全部了。

Praxis看著他。Deimos不再動也不再說話，他像是一格靜止的時間停泊在那裡。Praxis忍不住伸出手來。他摸了摸Deimos的頭髮，讓食指指節順過他覆蓋著左眼的瀏海。每一次當他回想起他們之所以走到今日的原因，依舊覺得非常可笑又不可思議——誰說這兩種刺人的矛盾無法共存呢？好比極熱和極冷也會同時存在於這個星系最遙遠的殖民地，也許那裡正是Deimos的家鄉呢。當恆星升起時，無論一顆行星被以何等相似的程度列進了類地球的行列之中，它都會擁有那樣極端的溫度。

戰爭結束後，一切就會如此結束了。依舊活著的人幸運一點將得到官銜及榮譽，被光鮮亮麗的白色船艦遣返，回到他們位於地球、殖民地、或者其他類地球行星上的家鄉。不過無論幸運與否，他們同時也都將帶回一些再也不能復原的病症。大家都聽說有些人得到了永久性的太空失明，對那些人來說，回家去，和漂浮在太空中，所看見的顏色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了。黑色是人類對太空和大海最深的恐懼，他們將一輩子與恐懼為伍。Praxis慶幸自己不是那些長期暴露在宇宙射線下的工程師的一員。

然而，事實上，更多人得到了精神官能症。近十年持續的戰鬥和任務以及面對敵人的壓力，讓許多人再也無法恢復正常的生活，他們變得神經兮兮、夜晚睡不著覺，即使躺在床上，卻還以為自己坐在駕駛艙裡。

但是沒有人怨天尤人。無論是什麼樣的時代，一個人選擇踏入戰場，就永遠不再會是完整的了。

生命都必然要經歷不斷的磨損，才能夠得到寧靜的死，唯獨方式各有不同。

使生如夏花之絢爛。

輕而易舉地，有些事物能將所有的死亡與犧牲、以最佳的方式給合理化。說來奇怪，一般而言他們幾乎沒有機會接觸書籍或者那些所謂太過矯情的事物，唯獨這個句子美得令人心寒。夏花如此絢爛。

「回去之後再聯絡我？」

出發遣返的前一晚，Praxis帶著渺茫的希望問他。既然不必再出戰，他們也已經不用再隨時穿著那身黑色戰鬥服了。眼前的青年如今同樣褪去制服，換上了一件淺色的毛衣，這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要更小得多。

他聽見Deimos嗯了一聲，接著閉上眼，讓臉頰貼近Praxis的掌心。Praxis緊抿著雙唇，說不出什麼多餘的話。他知道Deimos的表現已經無關乎順從或者軟弱。因為無論如何，他不會再拒絕他了，已經沒有那樣的必要。

像是給出一個證據，隨後Deimos任由Praxis將他拉進擁抱裡。

「但你不會這麼做，對吧。」Praxis說。感覺Deimos在自己的懷裡再一次輕輕回應。

Praxis明白為什麼Deimos不會願意離開殖民地。拿Cain或Abel來說，或許戰爭結束後，Cain還有能力接續軍方高層的工作、Abel更是輕易能替自己爭取到一條前途光明的政治之路，但是相較之下、Deimos什麼也沒有。他既不受任何高官的賞識、也沒有Cain或Abel那樣的領袖魅力，在戰爭中也從未立下什麼功勳，而打從他加入艦隊，就註定了他畢生的價值將在這裡發揮殆盡。用更刺耳的方式來說，他就只是眾多普通人之中的其中一個，如此而已，就和他一樣。畢竟在這世界上，這樣的人才是最多的。

但是他沒有放棄對Deimos說過，一次又一次地，說他是多麼美好。

Deimos並不喜歡溝通。在他的一切行為中，只有單純的聽從和不聽從兩種選擇而已，這是Cain給予他的束縛，根深柢固且永遠無法改變。最初也是Cain讓他來接近Praxis。是Cain要Deimos監視他、掌控他、牽制他，讓他再也沒有機會接近Abel，而最後Deimos賠上了他自己來達成這件事。從那天之後，Praxis的生命中多了這樣一個礙事的傢伙。從此他再也沒有離開過。

我很喜歡你，Praxis。他聽見Deimos小聲地說。聲音輕得差點就要被飛船駛過的光影淹沒殆盡。

但是這些事已讓我不再完整，我想我需要時間。

那之後，他們自沒有天空與土壤之分的浩瀚的星海同彼此分離。一個人過日子對Deimos而言沒有什麼困難的。他最後轉身離開了Praxis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而當Praxis隻身回到地球的家鄉之後，無數的春與夏過去，然後是涼秋與寒冬，他卻依然如此想念那個幾乎不會作響的聲音。

更多年之後，他聽說遙遠的殖民地不再適合住人了。他們的資源耗盡，以前為了戰爭所部署的殖民站也已經沒有持續運作的必要。於是一艘又一艘的接駁飛船開始頻繁地往復地球和殖民星之間。在拉成一條天際線的白色煙霧之中，一批批的新移民回到了地球，準備展開他們全新的人生。在那之中有許多人的家人同樣住在這裡，他們在停泊港見到彼此，開心地相擁而泣。有些人感謝政府慷慨地替他們建造的新家，當然也有人抱怨著外來移民造成城市太過擁擠——不過無論如何，戰爭確實結束了。

Praxis同樣養成了一個新習慣：每天的第一艘飛船回來的時候、他會比它更早到達停泊港口，然後在那些漸漸變得稀薄的人群中，試圖尋找Deimos。每一天、每個月、每一年。有時候他會以為過去的種種都是一場夢，也許當他睜開眼睛時，他會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離開過這裡。也許Deimos從來不曾存在，不然他為什麼就此消失無蹤？

有一天夜裡，他聽見新聞播報起一則不起眼的消息：有架小型衛星，於今年年底服役期滿，即將退役。屆時，太空總署將會切斷與它的通訊——科學站一直都是用這樣的方式處理廢棄的衛星——然後這艘衛星將會永遠地睡去。
它會繼續漂浮在太空中，毫無意識，它會離太陽系越來越遠，最後也許它會凍結、或者燃燒。這並不需要什麼理由，它的使命已經結束了。他不會知道，Deimos不會讓他知道的。

Praxis驚訝自己苦澀地笑了起來，想起Deimos說他已經千瘡百孔，但他又何嘗不是如此？誰又何嘗不是如此呢。他們的時間都所剩不多。無論是他，或者Deimos，或者Cain、Abel，或者其他任何人，他們生命的其中一部份，已經永遠停擺在戰爭的歲月裡了，並且、也已經寧靜地死去了吧。


——嘿，聽得見嗎？小衛星。


     他閉上雙眼，終於送上了那句未說出口的再見。
     

fin